分卷阅读55


两种,范阳烤鸭与金陵烤鸭。前者片了鸭肉,蘸些酱,再与葱白丝、胡瓜丝一并用饼皮裹着吃。”⑤

此时,落在后头的监生们已经赶到,轻车熟路地排起长队,食堂顿时热闹起来。

靠前一些的监生听见孟桑所言,连忙抢着道:“这是春饼的吃法!”

“是极!”孟桑笑着点头,继续说另一种,“而金陵烤鸭是剁成块,浇上卤水,可以配着白饭吃。”

“今日大家可两种都领一份,不必忧心该择哪一种。”

众人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立马喜上眉梢,不要钱似的说起好听话来。他们从孟桑到五个徒弟挨个夸了个遍,惹得一贯沉稳的阿兰都有些不好意思,抿起唇专心干活。

许平二人来的最早,接过孟桑递过来的托盘,顶着一众同窗艳羡的视线,如常找了一张最近的食案坐下,开始用暮食。

正在排队的监生们:“……”

看得到吃不到,许子津、薛安远,你俩日日如此有意思吗!

无论他们如何愤然,左右许平与薛恒是早就习惯了,半分不在意旁人目光,只盯着眼前的烤鸭。

因着范阳烤鸭是配的一叠饼皮,与看着“中规中矩”的金陵烤鸭相比,似乎更有趣些,故此是二人首选。

夹一块连皮的烤鸭片,在深褐色的甜面酱中一进一出,随后被安稳放于轻薄饼皮之上。再加洁白葱丝、翠绿胡瓜丝叠上,卷起送入口中。

咬下的那一刻,饼皮淡淡的甜香、烤鸭醇厚肉香味一并涌出。这鸭烤得表皮酥脆,可内里鸭肉却很是细嫩,配上微辣的葱丝、清爽宜人的胡瓜丝,瞬间解了大半油腻。

纵使是不喜油腻的薛恒,不免也为这范阳烤鸭所折服,一连吃了两三块。

若是再单独夹着鸭皮在那小小一碟糖中翻滚一圈,吃时脆生生的,发出细微“嘎吱”声。

鸭皮酥到极致,半分油腻都无。

薛恒斩钉截铁道:“这范阳烤鸭当为天下烤鸭魁首!”

他一侧头,就瞧见许平竟然在干吃饼皮。

薛恒愣住:“你不包烤鸭,干吃饼皮作甚?”

许平理所当然道:“自是因着好吃啊!”

无他,这饼皮做得实属一绝。薄而不破,尚且携有出蒸笼时的一丝湿气,却并未软烂,摸着温温热。

单吃此饼皮,咬时能感受到微妙韧劲,咀嚼一番,渐渐回甘,品出最为朴素也最诱人的小麦香。一抹隐隐约约的甜,能直直透进人心里去。

这种吃法落在爱吃肉的薛恒眼中,着实无法领会精妙。他摇了摇头,转而攻向一直受冷落的金陵烤鸭。

金陵烤鸭瞧起来也不赖,鸭皮色泽红润,泛着油光,而鸭肉呈淡淡褐色。因着淋了卤汁,整盘鸭肉块显得有些蔫蔫的,仿若穿上一层湿哒哒的深褐色外袍,那鸭皮一看就没有范阳烤鸭来的酥脆。

还有那卤汁,闻着咸甜咸甜的,这能好吃吗?

薛恒已经将范阳烤鸭一扫而光,腹中半饱,对这道看着不合眼缘的金陵烤鸭,不免有些意兴阑珊。他漫不经心地夹着一块鸭腿肉,抖掉肉上的卤汁,随后低头去咬。

仅一口,他就沦陷了。

如若说范阳烤鸭是凭借将鸭皮之下的油脂,悉数烤化,以饼皮、酱料、葱白丝等等为辅,才消去油腻。

那么这金陵烤鸭,仅需一碟咸甜卤汁,就足以让人倾心不已,再不觉有一分一毫的腻味。

鸭肉烤制时吸满料汁的香,故而此时随着不断咀嚼,肉汁会从缝隙里溢出,在口中肆意流淌。而咸甜卤汁,简直是神来之笔,咸得恰好、甜得动人。

那鸭皮被卤汁泡得微微有些软,失了刚出炉的酥脆口感,却反而有了另一种独特滋味,香彻人心,配着微甜白饭,简直一绝。

随着舌头与牙齿的共同努力,细嫩多汁的鸭肉被从鸭骨之上全须全尾地剔除,经过多番的撕咬咀嚼,最后理所当然地被咽下。

如此美味的金陵烤鸭,吃完仍觉意犹未尽!

薛恒只感到惊为天人,夸赞之词脱口而出:“金陵烤鸭之妙,再无能与之比肩的!”

一旁,许平悠悠开口:“哦?”

“须臾前,似乎正有人评了一句‘范阳烤鸭当为魁首’。”

“安远兄,这魁首二字,莫非是我一直领会错意思了?”

薛恒僵住,吮着鸭骨头,憋出一抹尴尬笑容来。

“哈……哈……”

第31章 油墩子

后厨之中,陈厨子专心照看公厅炉里的烤鸭,而文厨子正在马不停歇地蒸饼皮,皆忙得不可开交。

魏询和徐叔站在灶台边,一同享用刚出炉的热乎烤鸭,时不时互损几句。

这时,去廨房送暮食的杂役回来食堂,欲经后厨往小院去。

魏询喊住他们,正声问诸位大人可满意烤鸭。

领头的杂役堆起笑来:“诸位大人赞不绝口!有喜欢范阳烤鸭的,也有更喜欢金陵烤鸭的。像是四门学的钱博士,就更偏爱金陵烤鸭一些,还问咱们何时再做烤鸭呢!”

“今日祭酒大人也在监内用暮食,却是喜爱用饼皮裹着吃的范阳烤鸭一些。”

魏询听完,便摆手让杂役自去做活。

而一旁,孟桑听完杂役所言,唇角翘了翘,继续热火朝天地炒着鸭架。

这些鸭架是纪厨子片去大半鸭肉后剩下的,因着孟桑提前嘱咐过,所以都送来了后厨。

孟桑将之剁成大块,加了椒盐,大火炒香,最终将所有椒盐鸭骨架都盛进木盆中,扬声喊柱子来端走。

柱子本在后厨与食堂相通的小门处张望,听见孟桑高声唤他,连忙赶过来。

孟桑瞥他一眼:“看什么这么愣神,怎得喊你几声都不曾听见。”

柱子连忙赔笑告饶:“师父莫怪,是徒弟瞧外面监生争论太有意思,一时失了神。”

“争论什么?”孟桑有些不解。

柱子端起那盆椒盐鸭骨架,抑扬顿挫道:“当然是在争论,烤鸭之中,究竟是范阳的好吃,还是金陵的更美味!”

“监生们可厉害了,从色泽、口感、味道、香气等等,一一论来。徒弟听了一耳朵,只觉哪边说得都有道理,让人摇摆不定呢。”

闻言,孟桑忍俊不禁。

着实没想到,国子监食堂内爆发的第一轮争辩,既不是咸甜粽子哪种更正宗,也不是咸甜豆腐脑哪种更好吃,竟当是她戏言过的烤鸭南北之争。

那倘若以后她将粽子、豆腐脑也添进食单,这群监生岂不是日日都要辩上一辩?

那可就热闹啦!

见柱子还傻愣着,孟桑敛了笑意,瞪他:“还不赶紧去送鸭架?”

柱子这才回过神,连连告饶,忙不迭端着盆跑远。

灶台上留了三盘,一盘推给魏询与徐叔,第二盘留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