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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这种阵仗,轻而易举就能把我和那落迦一网打尽,三个多月你都等了,为什么你突然就等不及了?”

林涧:“知道了有什么用吗?”

“其实我有件事也没骗你,”葵翎幽幽叹口气,这瞬间她仿佛又变回了昔日基地里懒洋洋对着队友和同僚冷嘲热讽的那个葵翎,“我是真的蛮喜欢漂亮男生的,你说我以前老躲着你,其实那都是被逼无奈,怕被你发现,结果千藏万藏还是没藏住,现在快死了,还不能亲近亲近你吗?”

其实就是好奇。

林涧平淡地说:“这话听起来像是准备转移我注意力然后伺机给我一刀。”

葵翎:“……我都这样了,怎么给你一刀?”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林涧没放松抵着她的枪口。

葵翎:“你说。”

林涧说:“四年前,你去过万森星吗?”

葵翎意识到他想问什么,笑容顿住,沉默片刻,偏头看向那落迦所在的方向。

“葵队,奉劝你想清楚再说话,”林涧语气温和地说,“除非你能肯定你已经把你父亲的骨灰藏的足够好,我一辈子也找不到。”

“不然的话……”

他用一种十分和缓、没有半点让人不适的尖锐,宛如世人想象中教养良好、规矩守礼的谦谦君子,但他说出的话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你念旧情给他顶罪,我就要把仇报到你身上了,但你的命肯定不够,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做出点什么……有悖于道德的、不该做的事。”

葵翎眼皮一动,冰冷的枪口直接抵在她头上。

“你真能做出来这么变态的事?”她半点没紧张,公然扭头去看林涧,“我觉得……”

“参考你曾经做的那些,我不觉得我变态。”

葵翎找不到话来反驳,道:“你这么威胁我,就不怕我说谎吗?”

林涧眼神淡然。

葵翎看着他表情,脑子转了转,了悟了。

“你站在这陪我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就是想套我父亲的事?”她道,“知道我父亲那会儿刚死,我大概率没空去找你麻烦……”

林涧不置可否。

从别人嘴里说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他就没想过直接询问葵翎事情原委,现在问只是为了留罪证而已。

事实如何,他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葵翎胸口起伏一静,轻声说:“没去过,不只是四年前,我从出生起,就没去过你家乡所在的那颗星球。”

“就连我杀了你爷爷这件事,都是事发几个月后我才知道的,”她说,“抱歉,我不知道那落迦为什么要伪装成我的样子去做这件事,但是大概……是为了逼迫我回到他那边吧……”

至于为什么挑上林城,除了报复,还有一个好处,林城地位足够高,一旦东窗事发,她绝对在联邦待不下去。

林涧手指一点点捏紧,硬生生把指节掐出一片没有血色的苍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强迫自己缓缓松开,指节处一片火辣辣的疼。

他看向别处,一把清冽的嗓子被沙石磨过一样,“我只是不想等了。”

葵翎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林涧是在回答她的问题。

“我原本也觉得我可以等,反正三年多都过来了,猜到你身份的时候,我就猜到那个给联邦传递消息的人是你,你这些年过得未必比我轻松,继续熬下去,你只会比我更急,早晚有一天,我可以等到你把那落迦亲手送到我面前来。”林涧说,“但我现在等不了了。”

“因为我发现……我把自己耗在这件事情里,影响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我身边的所有人,我的长辈、我的朋友、我的医生,还有……谢岫白,甚至我的弟弟,他们都受我的影响太深了。”

“他们觉得我是对我父亲偏心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才一直过得很纠结,想尽办法来开导我……”

林城还在世时,每每提到他父母,满不在乎地说你管他们怎么想呢?

爱忙忙呗,他们回来我饭都要多煮半碗,不回来刚好少给我找点麻烦,你小子也少想他们,要记得是老子带大的你,脑子给我拎清楚一点。

林叔在表达上很笨拙,不会说话,就时不时对他说我们小林很好啊,然后拍拍他肩膀,布满皱纹的手宽厚温暖,想让他觉得他也是有家人在关心他的。

后来在医院病床上,老人卧病在床,自己说话都费劲,还强撑着安慰他,让他不要把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陈嘉少年心性,和林家两个老人混的熟,听林叔说起林誉曾经骂他的事,拍着桌子替他打抱不平,骂林誉,乖他孙子,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还不能打回去吗?他是忍者神龟成精吗成天就知道让你忍,他自己怎么不忍?

浑然不管自己骂的是人家亲爹。

后来他偶然见到林誉和林灿相处,一想自己发小爹不疼娘不爱的那些年,更忍不住火气。

那憋的难受又不得不强压怒火的模样看得林涧好笑。

陈嘉气不过打他:“笑,老子在帮你骂人,结果你在这笑,算了,你要笑就笑,别回头又一时之气跟你爹吵起来。”

林涧说:“放心,我在我父亲眼里已经够不懂事了。”

陈嘉不屑:“懂事有什么用?你爹就是偏心得没边,都是儿子,你要事事做到完美还要心甘情愿给他跪下说皇阿玛吉祥才叫懂事,你弟弟只需要不再哭闹就是乖宝宝,没得比,散了吧。”

你要完美才叫懂事,而他只需要停下哭闹。

说得直白又扎心。

这样怼天怼地的陈嘉,在目睹他毫无征兆犯病之后,竟然也学会了委婉,小心地安慰他,字斟句酌,照顾他的情绪。

谢岫白就更不用说了。

真就像查理医生说的那样,把他当个名贵易碎的玉瓶子,小心翼翼捧在手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敏感地朝着外面呲牙。

好像全世界都要伤害他一样。

林涧不知道要怎么说他们才信,他真没想过要找林誉要什么说法。

一方面是真的不好说,父爱母爱这种东西,人家不愿意给,他难道还能强抢吗?整天怨天尤人,眼红这个嫉妒那个,就算他自己受得了,别人也会觉得烦,太难看了。

一方面是他真的不在乎了。

有人说人终将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但也有人说,人终将要学着和自己和解。

一个人如果过得不如意,那他最大的困扰往往就是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想这么困扰自己,所以他放弃了,不要了,不再去想了。

他已经接受了每年年夜饭时,他的座位对面的那两个位置年复一年空着。

林誉和陈云舒愿意把愧疚补偿给谁他也都无所谓了。

他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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