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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自己学着看医书还不曾告诉她,也不会有人怕她食欲不振而过来陪她吃饭。
这些日子,萧何对她的呵护,她都看在眼里。
只是她只有摆脱了这些,才能真正走到他的身边。
玉手缓缓放下,帘子将车内与车外隔绝,如今她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
从金陵到京城一路经过鲁城,沧州,德州等大大小小二十几个县城,需要六日以上才能到达京城关口。
每快到傍晚,就会到落脚点的驿站休息。
陆莞禾本就身子不好,日夜赶路,又加上途径沧德两州时逢上雨天,犯了寒疾,很快就重咳不止,每次休息时,祁宴都会找当地的大夫过来看病。
只是即便如此,每次休息时,陆莞禾的房前都是一堆人守着,连陆清想找她说话都难。
祁宴这么做,就是怕姐妹互相串通。
不过正因为都在看着陆莞禾,陆清的屋中没有人留意,因此在歇脚的第三日,喜兰终于找到机会把袖中的信递给了陆清。
彼时陆清听到姐姐的病情正着急想去看,却被祁宴身边的人拦下,只得回到屋中。
接到那封信时,她眼中还有些惊诧。
喜兰早早备好了这封信了,自从她和陆姑娘在南楚王府时,姑娘就将这封信交给了她。
果然如姑娘所料,皇上会把她调开,到陆姑娘妹妹那处服侍。
驿站的烛火燃至大半,陆清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诧,到手不断颤抖。
这封信里面,写了如今在朝的三十多位大臣,包括他们的品性、功绩,还有与后宫嫔妃的关系。
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她在后宫待了这么久,都没看出来。
信中还提到,若往后遭遇了麻烦,该有谁能帮得上。
这封信一旦泄露出去,便是一死。
但于她而言,却是珍宝。
她没有背景身份,依靠的只有祁宴,何时他厌了何时他怒了,她便只能受之。
如今知道了这些,方便她在后宫更加游刃有余,甚至前朝,她也未尝不可尝试。
这应该是姐姐待在祁宴身边这么些年总结出来的。
可、可是为什么此时姐姐把这些拿给她看。
看到陆清眼中有了些泪意,喜兰照着姑娘告诉她的话重新说了一遍:“陆姑娘并未有自戕之意,但姑娘身子这么弱,便要奴婢把这封信交给丽嫔,让你早些知道,也是好的。”
“姐姐真的没有自戕之意吗?”
陆清还是不敢确定,又问了一次。
这封信,就像是遗书一般。
她知道姐姐是因为她而割舍了南楚王的情意,回到京城,她也知道姐姐是不快乐的,不自由的,但她怕姐姐因此而丧失了生的意志。
“娘娘不要多想,陆姑娘是个坚强的人,不会随便有自戕的想法的。”喜兰安慰着她,而后道,“娘娘可看完了?都记下了,奴婢就要把这张纸烧了。”
陆清还颇有不舍地看着信上姐姐的字迹,但她也知道这封信不能留着。
最后也只能道:“烧吧。”
喜兰恭敬地接过信,把它放在烛火上,点点火星吞噬了宣纸,那些前朝后宫数载不得告人的秘密都化作了一团灰烬。
……
陆莞禾病重,连绵的雨天和舟车劳顿让她精疲力竭,旁边祁宴安排的丫鬟没有服侍过她,老是弄错着药物和开窗通风的时间,直至祁宴都认为这几个丫鬟都笨手笨脚的,还是让喜兰重新过来服侍。
喜兰瞧她唇色苍白,早没当初在南楚王府的生气,端着苦药,担忧地进来:“姑娘,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再这样下去,王爷都要担心……”
她还未说完,话音便止住了。
她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现在姑娘已经选择离开南楚王府了,以后恐怕都见不着了。
“姑娘喝药吧。”
她不再多说,把药端了上来。
陆莞禾无声接过了苦药,下意识皱眉,但是还是一点点把它喝尽了。
放下了碗,她才道:“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喜兰应着,这些东西可不容有任何差错。
听到她这么说,陆莞禾的愁色才压下去一些。
“姑娘,再服下这颗药丸吧。”
喜兰从袖中找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拿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陆莞禾侧目看去,忽而神色一凝,有些激动道:“你怎么会这个药丸?”
这是当时萧何担心她的身体,自己找了地方的好几十位大夫,做出来的药丸。
在她实在快撑不住时,吃上一颗,便能好上许多。
只是所用的药材名贵,加上时间不够,也就做了三四颗,都在萧何手中。
如今怎么会在喜兰手里?
莫不是……
喜兰看着陆姑娘渐而顿悟的目光,总算承认道:“这是王爷交给奴婢的,他早就知道姑娘要走,只叫奴婢以后定要好好护着姑娘。”
不仅如此,王爷那日还多给了她一些盘缠,还有万一遇险之后的信物,可让王爷在京中的友人相助。
如今也不用她一个人背负了,喜兰干脆坦诚地把一件件都放到姑娘手里。
最后,她也将王爷的话告诉陆姑娘:萧某知陆姑娘聪慧,迟早会发现端倪,只愿姑娘往后能珍重,顺遂。
原来……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当初他能一闻就识得情丝缠,而在她献酒时却辨不出其中的蒙汗药。
怪不得她离开的时候守卫异常的宽松。
……
这些都不是她以为的巧合,只是他早就知道她要对自己下药。
水雾渐渐涌上了眼眶,又被她咬了咬唇,强忍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她要活着回去见他。
……
翌日起程,因着她的病容不似伪装,那些前去诊断的大夫所言也异口同声,祁宴还是少了一些戒心。
他可不想自己废了不少劲带回去一个将死之人,也由着陆莞禾磨蹭了一会才上车。
她嫌之前的马车夫驾驶不稳,祁宴也听她的话,换了一个当地的马车夫,由着喜兰陪侍。
两人都是弱女子,尤其是陆莞禾,柔弱成那样,估计也没力气再生出别的心思。
也由着她们的马车慢些跟在后面。
幸好今日雨停,虽然前些日子大雨,路上还有些泥泞,但总归路要好走一些。
出发到京城也只剩最后一小段路了,中间有段无可避免的山路,进京必须过这一段,不过好在山路不长。
这一路泥泞,走走停停,祁宴的马车在最前头驶入山路,旁边的侍卫又来报陆莞禾的马车停了下来。
这已经是路上好几回了,听说她身子弱,不能受折腾,大夫也说需要静养,因此走一段路,她便会喊说气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