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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信马车还不停下来。
可他却没注意到前面有个稚童在街上要去买包子,扎着小髻的小孩看着马横冲直撞过来,一时惊呆,身子动弹不得。
他的母亲见此,害怕得大喊一声,将要扑过去,以身护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车夫和慕霆都下意识勒紧了缰绳,把马停下来。
猛然停下,陆莞禾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堪堪扶着边,才没太过狼狈。适才她便在马车内不敢说话,哪有人敢如此放肆,当街纵马。
程时先一步从车夫身边跳下来,怒目而视:“慕公子这是做什么?在闹市纵马?”
认出了这是谢席玉身旁之人,慕霆显然更加兴奋,只道:“马车里的人还不下来?”
他的态度无礼,程时更不想让他得逞,二人在闹市上争论不休。
酒楼上,江承和几个素来交往不错的友人饮酒,眼尾带上了些许醉意的微红,斜斜倚在窗边,一身暗色的长袍衬出几分失落之意,几位友人鲜少看到他这副模样,纷纷道:
“瞧瞧谢尚书怎么这么傻,陆家那个是四皇子不要的人,他却娶来当正妻,还特意进宫求了旨。”
“是啊,四皇子之前也说过了,陆家那个嫡女性子胆小如鼠,无趣得很,陆家也已没落,还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鼎盛世家呢。”
……
几个友人你一句我一句,本想开解开解,却莫名更让江承觉得心烦,皱着眉挥了挥手道:“没为此事烦心。”
见他心情不好,几位友人也就不再出声。
突然,一个友人支着胳膊,满眼幸灾乐祸道:“你瞧,下面是不是我朝谢尚书的马车?”
他这一声,几位友人都看过去,正好看到慕霆对着马车吵吵嚷嚷,此人的泼皮无赖,他们都有所耳闻,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
江承不愿听到谢席玉的名字,只拿着酒杯继续喝酒。
“欸?这不是陆家那个……”
乍地一声,几个友人瞪大了眼,这从马车上下来的不正是陆家陆莞禾吗?
听到这几个字,江承不禁眉心跳了跳,放下酒杯,往街道看去……
第13章 竹马丞相(13)
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陆莞禾,外头这般吵闹,再闹下去,更会引来众人围观,于她百无一利。
她拍了拍程时,吩咐道:“这边先由我来,你先回府告诉谢席玉。”
从刚刚他们争吵时,她就得知了肆意拦马车的人正是慕家的慕霆。
此人嚣张跋扈,后来,待江承登基后,他更是无法无天,仗着慕宁燕已成皇后,成天吃喝嫖赌,不过江承也并不是随便被人拿捏,以慕霆作为引子,废了慕宁燕的后位,慕氏一族也就此收敛。
若纵观原书,慕宁燕虽然结局凄惨,但也算是半个女主,她于后位已有二十载,常常暗自陷害陆莞禾。
不过这都是后话,如今慕宁燕尚未嫁人,江承也还未成为太子。
果然慕霆也符合她想象中纨绔子弟的模样,衣料华贵却穿着松垮,同样一身,在谢席玉身上或有贵气,而在他身上倒像是个地痞。
慕霆一看到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女子,眼中诧异了一下,很快脸上轻浮的笑意更深,道:“你便是陆家的嫡女啊。”
她的脸上戴着面纱,瞧不清容貌,但凭他阅美人无数,容色绝对不输他从前见过的任何美人。
不过今日赐婚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他夸张地挑了挑眉道:“被四皇子抛弃了,又戴了个面纱,不会面纱底下是个丑脸吧。”
陆莞禾听了只是轻轻蹙了蹙眉,没多大反应。
这么幼稚的举动,连幼儿园三岁小孩都不如。
慕霆本想激怒对方,让对方扯下面纱,发现人根本不吃这套,自己反倒像个跳梁小丑,不禁被气笑了:“好大的脸面,本公子和你说话也不应一声,来人,扯下她的面纱。”
慕宁燕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车帘撩开,见不是谢席玉,脸上明显有着失望。看到陆莞禾仍戴着面纱,内心更是默许了慕霆如此行为。
“啧啧,陆家这小美人便要被慕霆欺负了。”
酒楼上的几位公子看着好戏,发出长叹,他们虽然有点可惜小美人,但也知道四皇子就是因为她也不愉,他们也不好插手。
江承也往下看,可却没有看热闹的兴味,眉间不经意蹙起。
面对那样的无赖,陆莞禾定会受了委屈。
只见陆莞禾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咬字清晰道:“天承律法,在闹市纵马者,罚白银百两。从前更有重罚,在闹市砍头,以儆效尤。”
女子的声音从容淡定,那几个慕家家翁顿时犹豫地后退几步不敢向前。
要罚到时肯定罚不到慕霆头上,遭殃的只有他们。
慕宁燕没想到陆莞禾三两句竟震慑住了场面,脸色也不太好,恨恨道:“陆姑娘好一副伶牙俐齿的小嘴,也不怪得本来只是义妹住在谢府上,才几个日头呢,便勾了谢尚书的魂。”
这言语极为刻薄,明里暗里骂她狐媚的意味。
本来她并没注意到慕宁燕,可这话里蔫醋带刺的劲,才让她忽地想起,谢席玉曾说的慕家属意于他,不会就是慕宁燕有意招谢席玉为夫吧?
酒楼的一角,只能瞧见陆莞禾的面纱随风轻拂,江承稍一想,便能想象到她红了鼻尖的委屈模样,手指紧了紧,将要下去解围。
他正要下去时,却听到了遥遥马蹄声。
谢席玉一身暗纹段袖,利落地翻身下马,淡淡看了慕宁燕,那眼神竟和方才的陆莞禾有几分相似。
他单单只一个眼神,便让慕宁燕看得羞愧,在心慕之人面前看到了自己刻薄的模样,换作是谁心情都会不大好。
慕霆倒不大同,他早有听闻谢尚书郎才冠绝,心中早便不服气,哼了一声道:“也不过如此。”
他这般轻蔑的话让陆莞禾心底听得怪不舒服,比听着慕宁燕说自己还要恼,谢席玉绝对比面前这个纨绔子弟好上千百倍。
她走前一步,将谢席玉护在身后,道:“谢席玉乃我朝从一品官员,与你年岁相仿,而你却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当街见到官员,你理应行礼。”
女子扬了扬下颚,一改适才的退让,咄咄逼人。
这足足维护的作态,江承这处瞧得清晰,心底冒出一股奇怪的又酸又涩的滋味。
“本公子从来就没在意过,更别说给谁行礼。来几个人把她面纱给掀了,给爷看看面纱下到底是怎样一副小嘴?”
围观的人愈发多了,慕霆不愿在一个姑娘面前丢了面子,日后定会被那些狐朋狗友嘲笑,模样也装成恶狠狠的样子,命令着那些家翁上去。
慕家家翁先前还有些犹豫,但一想要是不干,回到慕府指不定还要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