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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

晏书珩似笑非笑道:“今晨我路过桃林时,听九郎同少沅说是你见他家阿姐被殷女郎排挤而难过,便想出这么个法子,好让殷氏女误会你我关系。”

阿姒火气噌一下冒出。

好个九哥!借她之力挤走殷氏,如今又过河拆桥。

阿姒正苦想着如何同晏书珩解释时,他却伸手轻揉她发顶:“无碍,我不怪阿姒,更不怪九郎。”

阿姒怔了。

晏书珩似很喜欢看她困惑的模样,温柔蛊惑道:“实不相瞒,重逢后我对阿姒一见倾心,本担心唐突你不敢叨扰,可那夜你抱着我时,我已彻底沦陷。

想陈露心意时,阿姒却跑了。后来得知你与九郎即将议亲,只能忍痛成全,但如今我变了主意。阿姒也许忘了,但我仍记得当初你说过的话,相比以画抵债,我更愿以人抵债。可你离十七岁尚有两年,我不愿等。横竖你和九郎未定下,不若弃了他,做大哥哥的人,如何?”

他、他在说什么?!

阿姒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比晏书珩得知她刻意招惹他来激怒殷氏子弟更可怕的是——

他竟搬出两年前的戏言!

他说他喜欢她!

阿姒脑中黏糊成一团。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晏书珩又抛出一句更为惊人的话:“只是以姜氏如今地位,只怕要委屈你。不过嫁九郎做正妻,也不见得比做我晏书珩的贵妾风光。你我毕竟有过前缘,日后无论我后院中有多少妻妾,阿姒都会是最受宠的那个。”

阿姒顿时忘了别的事,她不敢置信地指着他道:“你、你居然还要娶妾!还不止想娶一个!”

晏书珩攥住她葱白长指。

他像对恋人般,颇为暧昧地揉捏着阿姒的手指,眼底柔情似水:“世家子弟妻妾成群不是寻常?九郎也未必能保证只娶一人,不是么。”

这下阿姒对他最后一丝好感都荡然无存,这人果真和别的世家子弟没两样,穿着清雅君子的衣衫,骨子里流着的仍是纨绔子弟的血!若她陈氏女的身份暴露了,他说不定会顺势和她联姻。

可她不想和旁人共事一夫,更不想有个城府深心眼多的夫君。

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既然九郎这么想替四姐争取这门亲事,这福气不如让给二房!

顺道替她挡挡晏书珩这樽瘟神。

她正盘算着拒绝的说辞时,晏书珩忽然取出一支步摇。

是那夜她落下的那支。

他温柔而郑重道:“这步摇,便当做你我的定情信物吧。”

这金镶玉步摇好似烙红的铁块,将将放到阿姒手心时,她像被烫到般飞快甩开手。她推开他,踉跄奔到门边。

刚推开门,便撞到一个人高马大的郎君,阿姒记得,这是祁家的长公子。这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偏在此时立在门外,好似要助纣为虐。

阿姒脸色更难看了。

身后传来声温文愉悦的笑。

晏书珩话里带着护短般的温柔和纵容,同那祁家青年笑道:“表兄,你神色过凶,吓着我家阿姒了。”

谁是他家的!

阿姒只觉头皮发麻。

她当即夺门而出,逃了。

最后两日,阿姒别说出门,被窝都不想钻。因为晏书珩每日三次地派人来给她送东西,有时是一纸诗文,有时是点心、甚至衣裙首饰。

阿姒只好装病。

好在他只是派侍婢传话,并未亲自踏入她院内。直到临行那日,晏氏众人皆来送行,但阿姒直到上马车前,也未曾见到晏书珩的影子。

他大概只是在逗弄她。

定然不是认真的。

阿姒边说服自己,边提裙上了马车,不料刚爬上马车,一抬头,她看到一双含着四月春风的眼眸。

晏书珩正随意坐在马车内,一只手慵懒地搭在膝头。

他含笑看着阿姒,不语。

阿姒要逃,却被他轻扯过去。

晏书珩坐着,阿姒则半跪在他腿间,仰面无措地看着他,此情此景像极了她在主动谄媚、求欢。

青年对她的“温顺”很满意。

他竖起长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阿姒别说话,眼下我是背着众人偷偷与你私会。你若出声——

“岂不坐实了你我的苟且?”

私会,苟且。

阿姒险些晕过去。

他一个世家子弟,嘴里怎么能蹦出这么孟浪的字眼?

她对晏书珩又多了层成见。

阿姒缓缓闭眼,深吸一口气,此时此刻,她倒真希望当初萍水相逢的那位大哥哥是葬身湖中了。

眼下这人是何处来的妖孽?

再睁眼时,晏书珩俊颜贴得极近,一双眸子在昏暗马车内显得尤其深邃。他像毒蛇吐信般,逐字逐句道:“阿姒是不是想和我撇清干系,回颍川嫁给九郎?”

阿姒嘴唇轻动。

她刚想说什么,唇上落下一只微凉的手指,是晏书珩的。

他不让她继续说话。

言语间更带了些缠绵的警告:“我像是能挥之即去的郎君么?阿姒既招惹了我,便别想全身而退。”

随即,晏书珩从袖中取出一支金步摇,轻轻插'入她发间。

“上次阿姒走得仓促,定情信物都忘了,好好戴着它,下次去颍川和令堂提亲时,我可是要查看的。”

做完这一切,他还体贴地替她将散落的一缕鬓发别至耳后。

阿姒愣愣地看着他。

自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晏书珩眉眼含笑,凝视着阿姒发间展翅欲飞的蝴蝶步摇。

他许久未语,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末了,青年瞧不出情绪地轻叹:“罢了,看在阿姒年纪尚小的份上,暂且放过你,日后若有缘再会吧。”

说罢,他长指地轻掸衣摆,推开马车后门跳了下去。

晏书珩走后,阿姒取下那支步摇看了许久,打算将其扔到车外,手悬在半空许久,最终慢慢落下。

罢了。

听他话里意思,看上她是假,发觉被骗后吓唬一番才是真。

他们,也算两清了吧。

后来晏书珩果真没来颍川,更没来和她爹爹提亲。

不止因为他没来。

也因为爹爹和颍川,都没了。

每每回想,心口便会一阵钝痛——

回颍川后不到半月,皇帝卧病,本就野心勃勃的众皇子在各自背后世家拥护下,彻底露出獠牙。

不知是哪一方先开始的。

像本就干旱已久的土地被巨人重重踩了一脚,从洛阳宫那一点开始露出丑陋的裂痕,一道道可怖的裂纹渐次裂开,波及整个中原。

自此,阿姒每日都能从九哥口中听到一些触目惊心的消息。

“帝崩,洛阳宫乱。”

“胡虏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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