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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了,你得降降热……”
她垂着眼喃喃道。
晏书珩笑了,语气平淡不带丝毫调侃:“都是夫妻了,害臊什么。”
阿姒顾念他病了,不同他计较,只温柔道:“乖,病了就少说话。”
晏书珩听话地噤声。
郎中很快来到,看过后称并无大碍,阿姒放下心来,到屋外和祁茵说话。
祁君和则留在屋内:“我听说你得了风寒,又见女郎很焦急,以为病得很重,幸亏无恙,否则只怕女郎要担心了。”
晏书珩撤去额上帕子,定定看着祁君和,淡道:“我只怕她不担心。”
祁君和被他满含深意的目光看得窘迫,苦笑:“怪我不解风情,郎中请得太快。”
晏书珩慢悠悠道:“子陵尚未娶妻,没被妻子照顾过,自不能理解我们这些已为人夫者为何如此矫揉造作。
“左不过一个情字罢了。”
他兀自叹息着。
祁君和被他说得噎住,想脱口说那女郎也不是你的妻子。
但看到晏书珩苍白的脸,他最终作罢,只说:“你好生歇息。”
晏书珩只笑了笑。
屋外,阿姒用竹竿探路的声音近了,原本还有说有笑的青年忽然撑起身,捂着嘴唇艰难地咳起来。
祁君和摇着头离去,走出几步还能听到屋内一双人的对话。
“夫君,你没事吧……怎咳得这般厉害,莫不是郎中误诊了?”
“……无事,夫人不必担忧。”
声音柔婉,关切万分但也焦急万分的,是阿姒。气若游丝但怕夫人担心便刻意压抑着咳嗽的,是晏书珩。
“咳得这般凶,我光听着就难受……要不把郎中叫回来?”
“无碍,不过是呛着水了,夫人借个肩膀让我靠会即可。”
……
祁君和加快了离去的脚步:“昨日那人大抵是我见到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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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书珩直到黄昏才退烧,这大半日阿姒晌午觉都未歇。
青年目光紧随着榻边的女郎,嘴上说着无碍,却不住轻咳。
阿姒忙给他递水。
饮过水后,他的嗓音适时地清润起来:“这还是头次生病有人照顾。”
阿姒像咬了未熟的枣,心中酸涩。
他曾说家中只有祖父,她怕惹起他的伤心事并未多问,如今他又说头次,便是自幼便无父母照料?
她握住他的手:“夫君别怕,往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晏书珩敛起散漫的笑。
他认真凝着阿姒,她笃定的模样可真像自告奋勇要保护狼的兔子。
手不自觉轻触她眼上缎带,隔着丝绸描摹她的眉眼,晏书珩仍觉不足,想拉下缎带看看她,手刚触到绸带却又放下。
最终,他只莞尔一笑。
一夜后,晏书珩已无大碍。
次日,祁茵邀阿姒一道逛市集,于是几人早早地乘车出行。
祁氏兄妹一个温文谦逊,一个活泼热烈,看着感情甚好。马车上,祁茵十句话九句不离她家阿兄。
“阿姒可喜看话本?阿兄写了不少话本子,我给你偷些来!”
想到话本,阿姒便苦恼:“自从看了一本‘无名先生’写的话本,迟迟等不到后记,便再也不想看话本了。”
车内陷入寂静。
祁君和惭愧地咳了声。
祁茵看向身侧兄长,凑过去小声问:“阿兄,你说怎么办……”
阿姒很敏锐,不大确信地问:“难不成,‘无名先生’是祁郎君?”
祁君和拳头抵着唇,耳朵微红:“家妹喜看话本,我闲时便给她写一些,粗俗之作,登不上台面。”
阿姒双眼亮了:“那狐狸假扮书生未婚妻的故事可有后文?”
祁君和疑惑地看向晏书珩。
晏书珩倒是很坦然。
祁茵未察觉他们的暗流涌动,抢先道:“阿姒记错啦!狐狸不是假扮书生未婚妻子,是扮成书生哄书生的妹妹!”
她兴冲冲说起:“话说有个书生和妹妹相依为命,书生出门时遇到贼匪身死,一只躲避道士追杀的狐狸精经过此处,占了书生身子住进他家中养伤,时日渐长,狐狸和书生的妹妹日渐亲厚,后来还以兄长身份送妹妹出嫁,可惜妹婿意外战死,狐狸担心妹妹伤心,便同时假扮书生和妹妹夫君。”
祁茵忽地停住了。
阿姒看不见她神情,追问:“后来呢?”
祁茵看向祁君和:“阿兄……后来你为何不往下写了?”
祁君和没看她,低眸苦笑:“江郎才尽,实在无法续笔。”
可阿姒听来却像是他不忍再写。
但她没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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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车后,祁氏兄妹走在前头,晏书珩和阿姒并肩而行,他等着阿姒的试探,可她却好似完全忘了此事。
经过一处卖首饰的铺子,有妇人吆喝:“夫人买个簪子吧!”
晏书珩看向阿姒发间,那里别着支小小的芙蓉簪,雕工很是拙劣。
但阿姒很是珍重,一直未摘下。
他牵着她走入铺子,挑了支簪子:“玉簪温婉,更适合夫人。”
阿姒原本很喜欢漂亮首饰,可眼下她看不见,自己都欣赏不了,美丑又有何异?
但他想给她买,她也不会扫兴。
晏书珩观她神色,漫不经心道:“是不喜欢我挑的簪子么?还是说——
“夫人只钟情于旧簪?”
阿姒想解释,但她从他话里品咂出别的意味,改变了主意,曼声问:“想知道我为何钟情这木簪么?”
“不想。”晏书珩淡道,
他取下木簪,换上白玉簪。
拇指抵着簪头,中指指腹抵着簪尖,一使力,木簪应声而断。
阿姒愈发确定他在吃味,故作心疼:“你怎给我折断了呀!”
她要夺回那支残簪,晏书珩将手背到身后:“夫人已有新簪。”
“可那支独一无二!”
晏书珩握住她的腕子:“你若舍不得,我可以再给你雕一支。”
再雕一只?
阿姒倏然顿住脚步。
“夫人怎么了?”
阿姒笑道:“没什么。”
晏书珩抬手,指端悬在距阿姒眼上白绸上方,良久不动。
喜欢攻心的人都爱直视对手眼眸,借此窥探对方所想。
她眼睛生得很美,无声的对视,定比任何言语甚至唇齿的较量更摄人心魄。
可惜了。
晏书珩摩挲着断簪上的折痕,细细回想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倏尔笑了。
是他大意。
想来她本只想捉弄,是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为了不出错多说了个“再”字。
晏书珩扔掉断簪,含笑凝着阿姒:“夫人不知道为何么?”
“是我愚钝,竟不知夫人曾同旁人以簪定情,还想为你再添支亲手雕刻的簪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