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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有这么好的时候。”
丁灵刚打发侍人买回来糯米甜藕,闻言塞一块填在男人口中堵住,“说什么扫兴的话?”
阮殷被她堵嘴,好半日才嚼了咽下?去?,“是真的。我那时候就是觉得风吹得好疼……没有尽头,也不?知道还要疼多久……”
丁灵听得难过,偏转脸亲他,“许是因为你受了苦,才能再活一次。”
“也许吧……”阮殷道,“能有今日,便叫我再死一回都使得。”
“不?许胡说!”丁灵喝斥,“再胡说打嘴!”
阮殷果然闭嘴,默默嚼着她塞过来的糯米甜藕。丁灵自己反倒气不?过,“杀人便罢了,还弃尸荒野,是谁干的——我这便去?打他。”
阮殷埋在她颈畔轻轻地笑,“什么叫杀人便罢了?”
丁灵一滞,“是,杀人也不?能罢了……万幸我们祖宗还活着。”又问,“后来发生什么,你怎么就又活过来?”
“后来有个?人路过,就把我埋了。”阮殷道,“她是一个?好人,害怕泥土污了我的脸,还割下?自己一块衣角铺在我的脸上——那是我人生遇到的最好的人。”
丁灵越听越觉耳熟,脱口问,“在哪里??”
“你去?过的。”阮殷道,“往生潭后面那个?山谷,她把我埋了在那棵桃树下?……丁灵,你信我——那一棵树是白桃,我见过。”
原来如此,原来就是他——难怪她遇见他第一眼?就被他吸引,难怪她这么怜爱他。
原来她那个?时候看见的那双眼?睛里?真的有活着的灵魂。
丁灵久久不?说话,阮殷不?安道,“丁灵,我说这些是不?是吓到你?”
“没有,我愿意?听。”丁灵收敛心神,揽住男人脖颈,用力?亲吻他,“你可以?多说一些。”
阮殷用力?喘气,身不?由主地去?缠她。丁灵抚摸着男人细瘦的肩臂,“再后来呢?”
“什么?”
“她埋了你,后来呢?”
“她埋了我就没有风吹我了……后来我没有意?识,好像就睡着了。”阮殷道,“然后我就醒了,竟又在司礼监坐着,皇帝竟还那么小。”
丁灵沉默许久,“那是要谢谢她。”
“我寻过。”阮殷摇头,“找不?到。她或许根本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确实不?是。丁灵道,“不?用找了,你好好活着,她必定是欢喜的。”
“是吗?”
“当然是。”丁灵道,“你想——人家一个?路过的人会埋了你,要么是她天性善良……”她说着隐秘地摸一摸鼻子,“要么就是她久慕我们老祖宗大名,不?想让你弃尸荒野——不?论哪种?,她必定是希望你开?心快活的,是不?是?”
阮殷不?确定道,“……是……吧。”
“那你不?正应该高兴起来吗?每日患得患失,如何对得起人家埋你一回?”丁灵去?捏他面颊,可惜瘦得皮包骨,指尖都打滑,“还想吃什么吗?”
“我不?是患得患失。”阮殷纠正,“旁的都不?打紧,但你是不?一样的……我只要你,我不?能没有你。丁灵,我便是做你的伴当也是使得,我不?能没有你。”他极认真地说完才回答,“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丁灵一滞,“祖宗,你没有喜欢的吗?”
“有。”阮殷仰着脸,烟火集市热闹的灯火下?男人一双眼?如同星光闪烁,“我喜欢你。”
丁灵忍不?住笑出声,直笑得连车壁都在陪着她发颤,“就数你嘴甜。”
第85章 河灯
丁灵笑出声才记得是在集市上, 忙收敛。贴在阮殷耳畔小声问,“那当日害你的人,你都杀了吗?”
阮殷不?说话。
丁灵道,“怎么不?说话?”她忽一时福至心灵, “报仇不?是?应当应份的事吗?有什么不能说?”
“真的?”阮殷仰起脸, “你不?怪我胡乱杀人?”
丁灵一滞,“你又不?修道, 我也不?修道, 害你的人不该弄死吗?”
“你又骗人。”阮殷鼓起两腮,“当日宋渠才失了几根t?指甲,明日就长出来的东西, 你便?要打杀我。”
“我什?么时候要打杀你……”丁灵无语,“不?提他,你只说你的。”
阮殷道, “除了皇帝……皇帝……其实怨不?得他。我以前掌朝太?久,犯了天家忌讳,谁坐上那个位置都不?能容我。太?后于我有活命之恩, 穆王是?我伯乐, 皇帝是?于天下是?圣明之主?——于公于私, 只能罢了。”他动?一下, 嘴唇贴在她唇畔,亲一下,“你看他这回也放过我——就罢了。”
“把你扔在野地里的呢?”
阮殷一滞, “一个偷懒的衙差,有什?么值得计较?”
“我不?是?计较。”丁灵掰着手指头道, “皇帝放过了,衙差放过了——所以你杀了谁?”冷笑?, “祖宗,你别是?一个没动?,自?己忍了吧?”
阮殷见她一脸气不?过模样,便?知她还在替自?己不?忿——这世上有人心疼自?己,有人替自?己生气,还有什?么不?能忍受?便?甜蜜道,“我有了你,便?不?报仇,心里也是?欢喜的。”
“那不?行。”丁灵道,“你忍得,我忍不?得——这两个不?计较罢了,其他人呢?”
“杀了。”阮殷去拉她的手,扯过来搭在自?己肩上,小声恳求,“……你抱抱我。”
丁灵本能地拢住,“冷吗?”
“不?。”阮殷摇头,“我就是?想你……你抱着我。”便?翻转身,掩在她怀里,“我记得那是?新?年的时候,头一日定的辰时皇帝敬天。我辰时到敬天殿,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说的是?当年事,这些丁灵在史书看过,却是?第一次听当事人提起。她心中一动?——阮殷心里必是?极恐惧的,却推说想她,仍然是?这么别扭。丁灵拢着他,指尖抚弄着男人细瘦的肩臂。
阮殷陷在往事中,“我走进?去就闻到奇怪的香味,回头看陪我来的侍人——突然就消失了。我当时便?知不?妙,但是?没有办法失去了知觉,醒来时我仍然在敬天殿里头,我身上没有一件衣裳,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女人也没有衣裳……敬天殿里到处都没有,只有青色的砖和金色的神像……连一块布料都寻不?到……只有我和一个女人。”
这个必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首辅夫人。
果然阮殷道,“我不?认识那个女人,她却一口咬死是?我绑她在这里,说我调戏她,辱她清白。”
丁灵紧张地抿一抿唇,“然后呢?”
“然后——”阮殷指尖陷住丁灵心口衣襟,“丁灵,你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