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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现在的情况,您是早知道,还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这时林枫语忽然问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邹也沉默了一会,说:“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我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违背年龄的事情……”

“所以您早就知道?”林枫语说,“我和弥虞爸爸远在S市,平常工作太忙,确实是没跟您经常保持联系,可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您也应该跟我们提前知会一声吧?”

“妈。”弥虞忍不住打断她?,“您别?为?难邹老师了,我们回去谈谈,行吗?”

之后两个人都请了一天假,各自回家?跟家?长?进行沟通。

江北祁跟江为?淮回了江家?祖宅。

祖宅位于津北城近郊,中式风格的宽阔宅邸,装设亭台楼榭,石林清泉,低调却难掩气派,少年上了白玉台阶,进入祖宅内部,路过庭院深处时,瞥了一眼引了条清澈河流经过、栽种着无数名贵绿植的精致园林,再往后看,身后就是辽远青山。

木质雕花长?廊下,鬓角斑白的中年女人抱着一盆春兰走过,抬头看见他,眼角的褶皱顿时惊喜地展开了:“小少爷,您来了?”

是从前看他长?大的女佣人。

他微微向她?颔首,轻轻勾了下唇。

走在鹅石铺就的小路上,少年的视线扫过古朴精致的屋檐楼脚,垂眼进入一扇门,神情不辨乐哀。

夏雨淅沥,空气里弥漫着朦胧的水雾,江北祁站在屋下,抬眼看雨水落入精致花纹的广大石地,只见四水归堂,桐灰色的雅坛置于最?中央,雨滴扑簌簌落下,打在盛着清泉水坛里,树叶沙沙作响,典雅优美至极。

——除了一年一次的新年聚会,他平常不会来这里,偶尔和族中长?辈的几次会面,也都以不欢而散告终。

少年恍惚间想?起,那些他能放肆跑过长?廊和屋外?庭院的日子,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江为?淮坐在对面屋檐下的藤条长?椅上,手里端着一盏龙井。

老人的手慢条斯理地滑开茶盖,热气从精致瓷盏幽幽升腾到空中,低头抿了一口,檐下雨声滴答不停,再一抬眼,少年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

依旧是冗长?的安静。

江为?淮垂眼饮茶。

江北祁静静地站立着,他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喝过一滴水,喉咙干渴的厉害,却依旧是沉静的模样。

江为?淮将茶盏放于桌上,瓷器碰击桌面的清脆声音后,他声音沉冷地开口:“你跟弥家?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北祁不假思索地说:“我喜欢她?。”

“……”江为?淮没有说话。

“爷爷,一个月前的市奥数竞赛,我是第一。”江北祁抬头,眼底是亮的,“我能被保送到京州大学,在那之前,我很努力地在学习,我……不再是烂泥。”

他攥了攥指尖,坚定地说:“我想?和弥虞……我想?和她?在一起。”

“……我真的,很喜欢她?。”

像是想?到什么与那人有关的事情,少年的眼神柔软下来。

江为?淮神情冷淡:“够了,到此为?止。”

“……”

少年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爷爷,我不明白。”

老人沉沉地说:

“你才?多大?高?中没毕业,懂得什么?你以为?保送了京州大就能让我满意?你父亲当年上的清大,你母亲也是。”

江为?淮看着他,眼神里不无淡淡的讥讽,“到你这里,就为?了一个女孩,放弃清大的名额?江北祁,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茶盏里的茶有些冷了。

热气不再氤氲,雨声变小。

江北祁却忽然笑了一声。

“爷爷,你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吧。”他淡淡地说。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就算什么都考不上,也可以去国外?的名校镀金,将来继承家?业。

从前江北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针对,直到现在他才?觉得,原来自己从来都是不被爱的那个。

爷爷喜爱器重能干儒雅的父亲,而命运却无情地夺走了他,只留下了江北祁。

他顽劣轻狂,不可一世,哪怕被鞭骨抽打也绝不吭一声,绝不认错,骨子里倔的紧,与父亲母亲绝不相像,是被厌恶的极端。

而剪不断,割舍不掉的血缘,让江为?淮即使?不喜欢他,也还要对他百般桎梏牵掣。

所以某一天,江北祁明白了过来。

从那天起,他就和自己的亲生祖父,隔着一条河流了。

……无所谓。

他已经疲惫了。

也不想?再去纠缠。

他只要弥虞。

“要我和她?到此为?止?”少年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

他抬头看着对方,狂妄地笑起来:“我偏不要。”

“您老了,没必要事事都指指点点。”

“我也不会听?。”

江为?淮重重搁下茶盖,一声脆响。

气氛一时变得无比紧张,江北祁已经转身。

这时,高?挑优雅的银发老太太从玉屏风纱帐后走出?来,冲着江北祁和蔼地说:“饭好了,阿祁,先进来吃饭。”

“不用了,奶奶。”江北祁和她?擦肩而过,声音淡淡的,“我回学校上课,您和爷爷先吃吧。”

从来都不亲近,他渴求的温暖。

那现在,也不需要了。

看着少年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顿时愣在那里,想?到什么,她?转头看向那藤椅上岿然不动的江为?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又把他气走了?我看你才?有病!”

江为?淮不言,低头喝了一口茶。

——

李明家?的别?墅。

客厅。

林枫语和弥远清两个人摆出?两堂会审的架子,看着自家?女儿。

女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屋子,蹙眉:“你就住在这个地方?”

弥远清说:“也还行,清净,虞虞找的地方还不错。”

林枫语瞪了丈夫一眼。

弥虞坐在沙发上,神色淡冷,依旧抱臂一言不发。

她?心里是有气的。

她?不明白林枫语此时的想?法?,明明不怎么关心她?,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要管她?的样子?

在最?需要的时候不再,不需要的时候,却又来指手画脚。

在父母出?现的那一刻,她?隐约觉得自己在京也镇的日子,恐怕是要被打破了。

林枫语看着弥虞。

这个从小被她?丢给祖父母和外?祖父母抚养的小孩,从不缺物质的供养,养出?了一身傲慢的矜贵气儿,即使?被纯良可爱的外?表隐藏,可内在还是缺爱的,所以弥虞喜欢交朋友,喜欢玩弄那些同样个性十足的少年,玩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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