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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铖,眼里平静无波,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
当然,他也没有回答。
卷闸门被推起,又落下。
严栩双眼无神地看着斑驳老旧的卷闸门,而后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心里藏了十年的悲喜嗔痴也轻飘飘地落了地。
半晌,他突然懊悔万分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他知道方锦铖一定会来,甚至只字不差地猜到对方会说什么。所以,昨晚他练习了很久的假笑,他设想自己假装毫不知情地说:“为什么要跟我解释这个,我觉得你和她很合适。”然后轻飘飘地放下这么多年来藏得不太好的贪嗔痴,维持住最后的一点体面。但当他真正面对方锦铖,十年的悲喜嗔痴幻化成了不甘和委屈,最终他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不太体面地撕掉了“兄友弟恭”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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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人家二更诶,可以给点小海星奖励一下吗?^_^
另:小栩的妈为什么这么偏心,我会在后面的章节解释的。
第19章 帮工
方锦铖走后,严栩坐着迟迟没动,直到手背上的刺痛愈来愈强烈,才恍然回神。他上楼擦了烫伤膏,等药膏差不多吸收之后又拿纱布包扎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地戴上清洁手套,忍着摩擦的疼痛把碗给洗了。
当晚手疼得严栩彻夜难眠,凌晨时才勉强合眼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他原打算白天抽个时间去社区门诊看看,可一旦忙起来便不是想走就能走,这一拖就又拖到了傍晚。
眼看着烫伤膏不管用,整个手背都红肿起来,已经出现了发炎的症状,严栩不敢再耽搁,决定不做晚上的生意,先去治疗手上的烫伤。他用纱布重新将手包好,去门口收那个立式店招,谁料有个中年男人跟着一起进了店。
“大哥,”严栩陪笑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晚上不做生意了。”
那人充耳不闻,径自坐了下来,手一挥大着舌头道:“给我来一份水煮牛蛙,再来两瓶劲酒!”
严栩皱眉,闻到了对方身上浓烈的酒味,但仍旧是好声好气地说:“大哥,我这是饺子店,没有牛蛙,也不卖酒。”
那人一听“不卖”,重重地一拍桌子发起了酒疯:“他妈的,你怕我付不起钱吗?”
两天没能睡个安稳觉,严栩头痛欲裂浑身没劲,不敢和这人正面起冲突,悄悄挪动脚步打算去外边找隔壁店铺老板帮忙。然而醉汉却看出了他的意图,突然上前抓住了严栩烫伤的手背。
“嘶——” 严栩痛得打了一个激灵,额头青筋都凸了出来,他咬牙正欲甩脱对方,醉汉却突然松了手,痛苦地嗷嗷大叫起来。
严栩还没从剧痛中回过神来,池烨已经轻松地扭住醉汉的胳膊,将对方推搡出门外,踹翻在地。醉汉虽醉但不傻,一看碰到硬茬,爬起来骂骂咧咧东倒西歪地走了。
池烨马上又回到店里,明锐的眼睛立刻看到了严栩包裹着纱布的手背。“手怎么了?”他小心地握住了严栩的手腕。
严栩看着腕关节处那只粗糙的手,又抬眼看着许久不见的池烨,内心突然涌上一阵没来由的委屈、烦躁。
他和池烨吃过两次饭,觉得两人挺合拍,自认为应该算是好朋友了。所以当池烨一周没有出现,也没联系自己的时候,他反思了很久,是不是那天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对方心里产生了芥蒂。他想维系这段友情,所以前几天曾以电视剧为话题发了消息过去,然而石沉大海,并没有得到回信。
可是,这人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了,还在他如此狼狈的时刻。
方锦铖如此,池烨也如此,他们凭什么!
严栩紧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他重重地甩脱了池烨的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关你的事!你们拿我当什么,凭什么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我是什么没人要的流浪狗吗!”
手中一空,心口也蓦然一空。池烨不明白严栩为什么突然生气了,但看得出来严栩心情很不好,状态也很差,他不安地看着严栩的伤口,低声道歉:“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
这一句真挚的道歉唤回了严栩的理智,他无措地跌坐在椅子上,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对不起,”他难堪地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对不起,对不起。”
池烨喉咙发紧,心口疼,他蹲在严栩面前 ,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严栩吸吸鼻子,半晌才放下手来,眼底的戾色已经悉数散去,“太忙了,有点累而已。”
池烨知道这是对方不想细谈的意思,他没有追问,把注意力落在严栩的手上:“手怎么了?”
严栩淡淡地说:“烫伤了。”
池烨试探性地去碰纱布,见严栩没有抗拒才缓缓解开,伤口暴露在眼前,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已经发炎了,要去医院看,我帮你叫车,好吗?”
“不用了,我去社区诊所看就好,很近。”
“那我陪你去。”
严栩沉默地点了头。
两人一同前往社区诊所,医生给清理了伤口,不住地数落:“起码烫伤两天了吧,还碰水了吧,都发炎了还不赶紧来看看,你们年轻人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严栩疲惫地干笑:“太忙了。”
池烨听得直皱眉,在严栩疼得“嘶”一声时忍不住向前了一步,低声提醒医生:“麻烦您轻一点。”
医生无语地哼笑一声,手上动作倒是真的轻了一点。处理完伤口,医生又给开了药,细心叮嘱道:“这一周都别碰水。”
严栩张了张嘴,池烨已经代为回答:“好的。”
两人又沉默地步行回店里,进了门,严栩再次为之前情绪失控的事道歉,他说:“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我只是……”
池烨打断他:“不用,先把药吃了。”
“好。”严栩负疚地把话咽了回去,他起身去倒水,池烨已经轻车熟路地打开柜子,拿了杯子倒了水端过来,他低声道了谢。
池烨把药都打开,细致地看了说明书,低声说:“手。”
严栩把手摊开。
池烨把药一一放进严栩的掌心:“这个饭前吃一颗,一天两次,这个也是饭前吃,一天一次。”
严栩弯了弯嘴角,其实药盒上都写了服用方法,不过他没吭声,就着水吞了药。
天已经见黑,池烨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的目光在店里环视一周,问道:“小时工还没有招到吗?”
“还没,”严栩强撑出疲惫的笑容,“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大概是招不到了。”
池烨的目光在隔壁那张滴了几滴辣椒油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