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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般狼狈的景象。
过了许久,祂才终于将自己模拟出的、名为“人类”的思维模式完全撇去,处理好认识方面的冲突, 止住了眼泪。
和塔维尔如出一辙的金瞳眨了眨。
戚逐芳抬起头,看向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父亲”。
失忆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麻烦。
犹格·索托斯。
和祂出自同源,宛如一体的规则化身,代表所有智慧的时空之主。
“我是如何诞生?”戚逐芳脸上泪痕未干,显得有些狼狈,“这种繁殖毫无意义。”
因为“戚逐芳”在意识上是完全自主的, 且并非单纯从力量中诞生的产物。
祂的存在, 意味着犹格·索托斯分出了一部分自己——因为祂既时空规则本身。
不管出于何种考虑,都不会有任何一个外神选择这样做。
“必然和偶然。”塔维尔回答祂。
夜风岑寂, 祂拉起戚逐芳的手,一深一浅的头发交缠在一起,时间也凝固于此刻。
“我曾经做过一个尝试。”
说起这件事时, 塔维尔嘴唇稍微抿了抿, 带着些许不快, “结果以失败告终。”
过去、现在、以及将来是同时存在,同时发生的。
时间的流逝不过是低纬生物产生的某种错觉, 来自宇宙之外,最高纬度的眼睛可以轻松看到这条线上的一切。
戚逐芳循着祂的目光往下探, 越过一幕幕宛如卡片般静止的画面,最终停在了地球上的1920年。
这一年, 犹格·索托斯将自己的一丝力量放入了人类女性体内,使其诞生了一对介于怪物和人类之间的孪生兄弟。
因为本身便有着巨大的缺陷,在被放逐的同时, 他们也不复存在,仅留下一片被外神力量影响的土地。
“我与他们不同。”戚逐芳冷静地指出事实,“应该是另一次尝试的结果。”
塔维尔纠正祂,随即指向某个画面,“无数次。”
不同的选择会导致不同的命运,也产生了无数的平行时空。但在更高纬度生物的眼中,它们就像是中途分叉,但最后又会被凝成一股的线,无论如何都会汇聚向某一处。
戚逐芳看见了自己的人类“父母”,以及其他一些面容各异的人。
在无数个时空的“同一天”内,某个婴儿从医院中诞生。
或者残缺,或者怪异,或者落地变成无理智,咬死母体,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怪物,或者死于胎中,化为一滩长着无数的眼睛的浓稠液体。
不同的宇宙中,与1920年类似的情况重复上演了亿万遍,甚至还要更糟。
单纯的力量会导致残缺,而犹格·索托斯的本源无法被过于脆弱的容器接纳。
其中仅有很小的一部分的人类成功孕育出这个承载着某种规则的躯壳。
时间流逝,无论生于什么国家,长于何等环境。
他们都不约而同表现出了兼具完美与冷漠特质,如同神明俯视尘世般观察着人类社会。
他们中有些人化为一缕青烟飘散;有些则在看见退潮后纠缠在石柱上、密密麻麻蠕动的蚂蟥与水蛭后陷入某种疯狂,直接化作长着无数眼睛的球形怪物;有些是行走在街头时突然爆炸,溢散开来的力量成了感染性极强的病毒,瞬间席卷世界。
戚逐芳看到自己在他们之中,普普通通,平平无奇。
而后,在某个节点,躯壳中产生了极为懵懂,如烛火摇摆不定的微弱意识。
这种现象并非个例。
但成功“醒来”的,只有戚逐芳。
在意识到自身起源那一刻,无数平行世界随之湮灭。
祂既唯一。
“戚逐芳”的生命源于犹格·索托斯,又是其所象征规则的部分体现。
所以,祂即是万物归一者的子嗣,也是祂的半身。
根本就没有什么失忆,祂只是以世界为襁褓诞生的过程中,记住了残留在本源之中的某些印象与尚不完整的知识。
所以才会产生类似的错觉。
戚逐芳找准了自己所在的世界,把自己去露营的那段影像单独攥取出来。
不规则的立方体悬停在小邪神的手掌上,闪烁着某种奇异光辉。
“谁在干预?”祂这样问塔维尔。
塔维尔显然十分满意于祂对力量的掌握速度,嘴唇微张,吐出一个名字。
“无聊的奈亚。”
犹格·索托斯即完美的代称,故实验终会走向成功,此为必然。
奈亚横插一脚,加速了这个过程,谓之偶然。
“奈亚......”戚逐芳记住了这个名字。
塔维尔挥散祂手中的那段影像,又漫不经心撤去由无数画面组成的时间长河。
祂拉起戚逐芳的手,带自己的子嗣来到银钥大门之后,将祂巨石累积的王座之上。
塔维尔的面纱扫过祂的眼睫,站在祂身前的高大男人如之前亲吻祂眼眸般俯下身,将一枚银色的小钥匙投入祂的瞳孔之中。
带着微微的凉意,灼烧感让祂略带不适地眨了眨眼,金色竖瞳中隐隐可见钥匙的虚影。
而后,塔维尔把祂有些散乱的长发捋到脑后,将荆棘缠绕,缀以宝石的华美王冠带在了祂的头上。
于一切之终极和尽头处为其加冕。
戚逐芳会和祂一起守在这里。
祂们理应一体,理应以如此姿态居于王座之上,俯视亿万宇宙的生灭。
在这里,时间毫无意义,片刻即是永恒。
从高大的王座上跳下,戚逐芳仰头看着塔维尔。
王座之前,无数时间凝成的光带弯弯摆摆,延伸至门的方向,王座之后,则是万物归一着本体居住的深渊。
无需任何言语或交流,塔维尔便已经明白了祂的意思。
“不必。”祂说,引导戚逐芳和自己一起走向本体所在,“回归于吾便可。”
在祂眼中,戚逐芳由于诞生过早,正处于弱小且不完全的形态,无法在宇宙之中自如行动,更不能随意将化身投入各个维度。
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
回归祂的本体,再本体中孕育,而后重新诞生一次便可。
戚逐芳具备唯一性,规则承认其存在,祂不会因此消散,只是以意识的形态居于本体中,与祂共享同一权柄。
身躯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才是最适合祂们的状态。
戚逐芳放出所有触手,暂时恢复成了原本的形态,去触碰那些无穷尽的球体。
单纯以力量和意识存在的感觉无比美好,融入的瞬间,戚逐芳舒服到组成祂的每个细胞都在战栗,甚至升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但祂还是以一种缓慢坚定的速度将触手缩了回来。
和犹格索托斯不断